电话近乎成热线。所有人知道我通常都会晚睡,而且总是开机,所以总会有人就这样不顾点地打过来,工作、学习、人生、八卦。
不过,会在夜里打来的电话,通常距离都不近。一如当我看到以下几个0开头的区号就知道电话是那边是S。
S从不用手机,回国的时候总是惭愧地说:我们发邮件约好时间和地点吧。或者用别人的手机发来短信:我现在跟朋友在一起,这个号码在下午5点前能找到我。
S出国多年,学习工作,外加失眠和旅行。只要接起电话,那边是一口昂贵的英语腔,装满了故意和任性,我总是轻松地认出来,无论S在哪里。有些时候,打完招呼了,那边说,没多少钱了,就让电话自己断了吧。不过大多时候,我说的是S虽然失眠但是并不焦虑的时候,听筒里的声音总是呼呼啦啦,讲述着万水千水的游乐,讲述着学业论文的苦恼,讲述着那些不靠谱的周末。
有时候会想,我和S真的很熟吗?我甚至有些惭愧,在平时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人。
莫名地受到宠爱和特别的亲近,和一个几乎陌生的人坦率天真地打开心事,都是不可理喻的。我唯一可以得知的是,无论到了哪里,S都会武装成一个衣食无忧、骄傲博学的人,当然武装不是虚伪,这也是我和S保持联系的原因。
谁都需要变得强大,一个人的时候,我们都扬言过自己要如何出入,如何自得而更有所得的生活。在没有被另一个人驯服之前,日子都是闪光的华服,从上到下都有着足够被赞美的理由。而一旦涉足婚姻,可能就只是旧大衣上一个被栓得歪歪扭扭的纽扣,错位与否都不会有人深究,就跟谈不上美观或者精准的定位了。
只是S说,自己回来又能怎样?那么多的事情不能解决,对于家里混乱的一切依旧无能为力。S说,与其看着一切越来越差,自己宁愿躲得远远的。而那个时候,我听到“宁愿”这个词,感觉是带着羞辱耻感的,其实也是S对现状的抱怨,但始终不愿悲切地扭转过来。所以,从这个词出发,S带着钝的力量,看似美梦中醒来。所以,S说,自己只是在可以预见的事情发生前,把疯狂的一切都做了。
S说,睡不着,要听你唱歌。S说,这边的圣诞好无聊啊。S说,你宁愿不说话都不愿说喜欢我,哪怕是哄哄我。是啊,宁愿。这样的生活,谁都没有豁免权。
一天我在电话里告诉S,上帝要惩罚哪个人,就让他永远不会死,永远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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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我想起了一个人
周海龙 亦或......
宁缺毋滥 有些事 过去了 就让它过去吧
不要伤人伤已